// 是虚构小说
// 不过确实有酷儿研究&地理学交叉学科研究无性恋地理学的!
39°59’N 116°20’E
亲爱的朋友:
每天清晨我用冰拿铁送服一枚蓝色扁平的药丸,非典型抗抑郁药,它有一个绝妙的副作用:减低性欲。性欲消失的我像春天茁壮的小熊,只想四处奔跑打猎,和把重物举过头顶。
这是我会想到因为同性恋遭到迫害的阿兰图灵,为了他被化学阉割、注释雌激素注射,最后吃毒苹果自尽。直到2015年以他命名的法案生效,同性恋罪者获得赦免。
2015年我学到了人类苦难的深度与广度: 不管你怎么搜索,苦难都异彩纷呈地折磨着我们。世界是他们的牡蛎,我们的受难所。你画一条长长的数轴,无性恋对性欲的厌恶、和男同性恋为其性欲正名的渴望,都局促地躺在其上——像火车站消磨时间的农民工,身下铺着破烂的被子。
我痴迷咖啡,喜欢棕色的液体进入胃时轻微的灼烧感。每天我们一起观察咖啡和牛奶在平口玻璃酒杯里交融,玻璃杯厚重又透明。玻璃杯是小猫的反义词,小猫是轻盈柔软的毛球。
在咖啡店里,我们最爱看二流作家,算是性教育。毛姆说“情欲是正常的,而爱情是一种疾病。”里尔克说:“凡是使你集中向上的情感都是纯洁的,对你有所伤害的情感是不纯洁的。” 那时我还不知道:我们对苦难和文学充满同样的理解和想象,解开谜团的路径却各不相同。
一整个下午都轻飘飘地浪费在无用的书本里,然后我们走上嘎吱作响的木楼梯,去护栏不完整的天台看日落。
日落也不完整:被八十年代的绿玻璃窗楼吞噬、在还没到地平线的地方有横幅截断。后来我独自去高级写字楼顶层的落地窗、空无一人且充满可疑叫声的森林看过很多残缺的日落,也去舒适地摊在草地上看完整的球形天空;沉浸在橙红色里我开始遗忘对苦难的讨论和咖啡店的平面图。
大部分时候我们只是面对面一言不发地看书:教辅资料、密码学、侦探小说、摄影作品集。它们的封面都是深色的。空调太冷时我会做到你旁边,属于小猫取暖行为,偶尔我们相邻的手会轻轻触碰。